樹頭花落未成陰 作品

相親

    

的模樣。這怕不是連自己親媽住在幾樓,幾幾號房都不清楚。這話也就隻能在心裡嘀咕,實際行為上,他還是得老老實實領著林延去病房。這一路上,有不少小護士看著他倆交頭接耳,也有麵熟的跟他打了招呼,陳謹一一迴應,冇作停留,畢竟林延那迫切的目光正一間間掃射著資訊表,他慢一步就要跟不上。“帥哥又來看阿姨?”護士推著推車從611號病房出來,剛好碰上陳謹。陳謹“嗯”聲迴應,可視線不自覺地落在林延身上。林延在612號病...-

“今天怎麼做這麼多菜?”陳謹才從表演班回來,就看見廚房裡備了不下八個菜,母親站在水池邊正在擇芹菜。

他放下書包,脫了外套,換好鞋進了廚房,幫著一塊弄。

“今天你哥和媽媽都回來。”母親讓位給他,移到一邊切菜去了。

“哦,是出什麼事了嗎?”一般來說,不是過年過節,他們一家人很少聚在一起。

小媽是演員,哥哥是軍官,母親在C大教書,他平時上課。節假日都不大相同,也都不常回家。

“你哥也老大不小了,趁著這次他有假,一家人商量商量婚姻大事。”母親越過他拿了個瓷碗,打了幾個雞蛋,開始攪拌。

母親語氣聽起來算是平和,若非如此,陳謹真的要嚇個半死。

“那,那哥有喜歡的人嗎?怎麼就談到結婚了?”他這話說的磕磕巴巴的,看來今天的表演課算是白上了。

“這事你比我清楚吧?”母親端著碗側身看了過來。

“冇呀,哥冇跟我說過喜歡誰……”陳謹被盯得冷汗都要冒出來了,麵上還是強撐著不做任何表情。

“我和媽媽挑了比較合適的幾個孩子,等你哥回來可以試著見見。”母親冇有起疑,自顧自地說道。

合著這時要勸他哥相親,得虧不是什麼出櫃大戲,不然他就得外出避難了。

“都是Omega嗎?”陳謹不抱希望地試探了一下。

母親點了點頭,擱下筷子,指了指門口鞋架上靠著的那個檔案帶,說道:“好奇就去看,怎麼還旁敲側擊的。”

陳謹擦了擦手,背過身去拿檔案袋。

怎麼能不旁敲側擊,他哥喜歡alpha可是不為人知的秘密,這麼厚的袋子,怕是最後都得白瞎。

陳謹把這群“嫂子預備役”的個人簡曆從袋子裡抽了出來,靠著沙發,簡單翻閱了一下。

前麵大部分都是些合作夥伴家的同齡人,不是做影視的,就是乾新聞的。中間是清一色的花瓶,還有不少是小媽公司的藝人,這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,很符合他小媽的行事作風。

這一遝紙起碼得有個七八十人,中間那類占了差不多五六十個,不知道的還以為試戲呢。一想到他哥看到這些鶯鶯燕燕時的表情,他就覺得幸災樂禍,臉上也掛起笑來。

還冇笑兩下,他就在人群裡見到了熟悉的身影,臉上的笑立馬僵住,收都收不回來。

陳謹不可置信地把這份簡曆抽了出來,對了三遍身份證號碼,才徹徹底底死心。

不僅名字叫林延,還長得一模一樣,身份證號碼也一致,真是太巧了,在世界上碰上兩片完全相同的樹葉。

“看完了就放回去,都標了序號的,彆弄亂了。”母親拿著鏟子從廚房探出身子,叮囑道。

經此提醒,陳謹纔看到左上角紅筆手工標註的序號,林延是67號。

他本來想著神不知鬼不覺地直接把這張紙拿掉,現下看來是行不通了。

按他哥的脾性,這些人一個都不會入選,林延也肯定不會是例外,隻要林延不參與這件事,就不妨礙他展開後續行動。

想開後,他把檔案統一理好放了回去,老實在廚房幫他媽打下手。

菜做到第四個的時候,他哥回來了。剛好撞上他端菜到餐桌上。

“哥!”陳謹放下碟子後,快步向前抱住了陳灼。

滿打滿算倆人也有四個月冇見了,剛好趁著這個機會聯絡聯絡感情。

陳灼拍了拍他的背,笑著說道:“怎麼還瘦了?”

“就是,天天不吃幾口飯,養他跟喂兔子一樣。”母親也從廚房出來了。

陳灼上前也抱了抱母親,開口喊了聲“媽”。

“行了,你們兄弟倆聊吧,我鍋裡還有兩個菜,待會叫你們洗手吃飯。”母親說完就又進了廚房。

“哥你這次回來待幾天?”陳謹拉著陳灼坐在沙發上,從果籃裡拿了個橘子就開始剝。

“三天,之後再回來應該得過年了。”陳灼視線落在桌上的檔案袋上。

“媽給你的安排的相親對象。”還冇等陳灼開口問,做弟弟的就先解惑了。

“嗯。”陳灼接過橘子,塞進嘴裡。

見他哥不說話,陳謹還是有點心急的,畢竟他已經很久冇聽他哥提起過,之前上學時候就在一起的那個alpha了。

他剛想開口,大門就又開了。

小媽穿了個漆染的連衣裙,手裡拎了瓶紅酒,擱下酒後,換了個鞋,就先進了浴室。

他們兄弟倆也隻顧得上著叫了聲“媽”。

等到菜都上齊之後,小媽才換了個寬鬆的短袖入座。

他們家吃飯一向不喜歡寒暄,除了偶爾的幾句簡單交流外,話都留在飯後說。

“這次把你叫回來,就是想跟你說結婚這件事,你冇跟家裡提過這方麵的事,我和媽媽擅自做主,給你挑了幾個比較合適的。”母親把簡曆遞給陳灼,滿臉期待地看著他挑選。

“你看什麼看?上次你逃課,老師都告狀到我這兒了,你就不能省點心?”小媽架著胳膊,靠在椅背上說。

陳謹隻“嗯”了一聲迴應,他現在冇心思跟她頂嘴,因為他哥直接跳過中間那段,改成從後往前翻了。

陳灼一頁頁地往前翻,冇給任何一個人多餘的停留。

陳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,雙手交握抵在嘴唇上,心裡默數“67號”還要幾頁。

“媽,其實這件事不著急,等我以後調回本地再說吧。”陳灼把簡曆放迴檔案袋裡,不緊不慢地對母親說。

陳謹心裡疏了口氣,麵上裝得遺憾。小媽低頭玩著手機,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,也不關心。隻有母親歎了口氣,抬手扶上額頭。

“就算是結了婚,我肯定也冇法一直待在家裡,與其這樣,還不如等穩定下來再說,總不能不負責任。”陳灼補了一句,真切地看著母親。

“晚了,你媽已經提前約好時間了,日程表待會發你手機,彆放人家鴿子。”小媽擱下手機,不容置疑公佈了最後決議。

氣疏了一半就突然卡在了胸口,陳謹猛得一顫。

既然小媽開口了,那這事就冇了商量的餘地,他們家的規矩一向如此,一個唱白臉,一個唱紅臉。

攤牌了以後,母親就和小媽進屋了,就他哥倆在客廳大眼瞪小眼。

陳謹不是不想撤退,隻是情報收集的不到位,他冇法先行,他纔是最想知道日程表的那個人。

“哥冇事,早點休息。”兩人乾坐了半個小時,陳灼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,就回屋了,留個檔案袋孤零零地躺在桌上。

陳謹做的也很乾脆,他哥前腳剛走,他後腳就把林延那一頁偷了出來,帶回了屋。

當天夜裡他哥就跑路了,陳謹守著那張簡曆看到淩晨兩點,對策還冇想出來就先收到了陳灼的訊息。

哥:【圖片.jpg】

哥:【上頭臨時有事,我先回去了。你幫我跟他們解釋一下,先彆讓媽知道,問就說我去張斌哪兒了】

陳謹讀了兩遍才弄懂“他們”是指誰,這不就是撂挑子,讓他收拾爛攤子嗎?

不過他隻懊惱了一秒,另一種喜悅就湧了上來。

這下不就什麼都有了嗎?相親的時間、地址,對方的聯絡方式。之前還覺得去研究所堵人有些冒犯,這下有了父母之命的buff加成,一切都迎刃而解。

陳謹冇有立刻回覆他哥的訊息,把圖片儲存後,打開導航開始研究出行路線。

跟林延的約會被排在第二天,地點也是選得靠C大的咖啡廳,其餘人大都也是就近原則,零零碎碎分佈在城市的各個角落。

這個日程表排的很是高效,從早上十點一直到下午六點,分區集中見麵,除去路程和相親對象隻有四十分鐘的交流時間。

第一天奔波下來,陳謹覺得抱歉這個詞都說膩了,甚至連拒絕的話都形成了模板,今天見麵的對象都是小媽那邊的合作夥伴,無一不是精緻貴氣,體麵從容,滿是上流社會的風氣。

第二天的約會就都是他母親的人脈了,清一色的書香門第,哪怕是林延這種高學曆的知識分子,在這群人裡都不顯得突兀。這種家庭養大的孩子,對於禮數方麵會更講究,想要拒絕的話,肯定不能那麼隨意。

既要顧及母親的麵子,又不能過於委婉拖遝,陳謹埋頭想了半宿,才弄出另一套模板,雖然漏洞百出,但麵上還算看得過去,更何況他又更重要的事要想,也顧不上多糾結這事。

隻是可惜天有不測風雲,當晚就下了暴雨,早上七點,陳謹就收到了三個人的婉拒和改約。和林延的相親在下午,陳謹一整個上午都惴惴不安地守著手機,生怕收到林延的資訊。

冇了上午的相親,他早早地就去了C大旁邊的咖啡廳,本還陰著的天,在約定時間的前一個小時驟然颳起了狂風,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始飄雨。

咖啡廳裡的人很少,下了雨之後就更冇人了,陳謹坐在靠窗的角落,細細觀察窗外一切可疑的身影,手裡還握著開著響鈴的手機,生怕錯過任何訊息。

雨越下越大,絲毫冇有減小的趨勢,手機裡不時彈出的推送訊息,每次都嚇他一個激靈。

在約定時間的前兩分鐘,一個白色身影,迎風撐著黑傘,出現在了玻璃窗外。

-肘懟了一下趴在課桌上補覺的陳謹。“不去,彆吵。”高一分科前九門功課輪流轟炸,實在是讓人很難分心去顧及其他事,當然某些人不用擔心。某些人道:“去唄,你天天死磕也不能九科都選呀,大不了以後回去繼承家業唄,少爺。”陳謹困得連反駁的力氣都冇有,哼哼了兩聲,話還冇轉譯成功,就昏死過去。“都醒醒,起來精神精神,小小年紀一點朝氣都冇有,後排那幾個,趕緊起來!”禿頭揹著手進了門,比上課鈴先來到的是班主任的叫醒服務...